一個悲劇的思考

陸留伯

    有兩個小青年，從農村到城市，找不到工作，也沒地方住，睡在一幢居民樓的樓道里。一個老奶奶開門看見他們，可憐他們，給了他們50元錢，說：“樓道怎能住人？快去買點東西吃了，離開這里。”50元錢花了，兩個人肚子飽了，晚上還是沒地方蹲，口袋里又沒錢，一個說：“那位老奶奶看樣子有錢，咱們去敲她一下。”兩個人叫開老奶奶的門，開口要多少萬，老奶奶說沒有，就把老奶奶殺了，翻箱倒柜找錢，只找到500元。

    《伊索寓言》有個《農夫與蛇》故事：農夫看見一條凍僵的蛇，把它揣進懷里，蛇蘇醒過來，咬了農夫一口，農夫臨死時說：“我不懂蛇的本性，欲行善積德，結果害了自己。”有人說：“這是新農夫與蛇故事，說明好人不能做，好事做不得。”每個人在困難的時候，有要求別人幫助的權利，每個有能力幫助別人的人，也有幫助別人的義務，幫助別人可以不圖好報，但也不能得到惡報吧？人之初，性本善，怎么這兩個小青年的心比毒蛇還毒？聯想到大街上有老人跌倒，旁邊走過的人不敢扶，怕被訛賴自己撞倒的。我信天下好人多、善良人多，但現實又是這樣讓人無奈。老奶奶的死是時代的悲劇、時代的恥辱，說明社會整體道德下滑。

    這個悲劇還有值得思考和談論的地方。

    回想幾十年前，農民被綁在田里，不準往城里跑。那時，我在生產隊開抽水機，有時要到城里辦個事、買個配件，事先要請假，說好一天來回，朋友留住一夜也不行?？h抗排隊有個技術員，想介紹我到抗排隊當臨時工，幾經努力，終因祖上幾代都是種田的而未能如愿。改革開放了，農民不用請示誰，城里、鄉下隨便跑。據統計，目前在城市務工、做生意的農民有兩億多。一個國慶長假，一個春節長假，農民工返鄉成為中國交通的頭等大事、獨特風景，不對照起來看、不對照起來想，無法理解這幾十年發生在中國的巨變。

    也許把這兩個小青年送回他們生活原點、肇事起點更前，才能了解悲劇發生的原因；也許把這件事放到更大范圍、更廣闊背景上，才能看清它對整個社會的警示作用。想一想，那么多人擁到城市，都想找個好工作，如果找不到工作，麻煩會更大，就會逼出盜竊犯、搶劫犯，隨時會出亂子。我不能說這兩個小青年殺人是逼出來的，但從他們的生存狀況看，確實有點窘迫。如果他們在工廠里，在崗位上，有車間主任管，有師傅管，每月有固定收入，也許就不會干鋌而走險的事了。法國人雨果說過：“多建一所學校，就少建一座監獄。”美國人馬克·吐溫也說過：“每關閉一所學校，就必須開設一座監獄。”同樣的道理，辦好幾個企業，也等于少建一座監獄。各級領導都抓維穩，有些地方達到神經兮兮的程度，其實，就維穩抓維穩，越抓越不穩，根本沒抓到點子上。加快經濟發展，增加就業，社會穩定就好抓些。企業家最重要的社會責任，就是把企業辦好，讓更多人安居樂業，造福社會。每當想到此，我就寢不暖席，食不甘味。

    每一個伯樂達員工是否也應取這樣的態度呢？回答是肯定的。集團開展做有用的好員工專題教育，大家討論中講得最多的話題是：感恩企業才能不斷成長，珍惜崗位才能走向成功。伯樂達有所成就的人，都有這樣的特點：本事用在工作上，心思集中在做事上，保持歸零的心態、積極的心態、感恩的心態和包容的心態，為企業創造奇跡也創造職業生涯奇跡。只要努力付出，就會不斷升值自己，做事之道也是做人之道。有人不是這樣的心態，而是混日子的心態：混一天等于占了一天便宜，多干一件事等于吃了虧；能做好的事馬馬虎虎做，能按時完成的任務一拖再拖；腦子里從來沒有創佳績、創一流的概念，只有將就糊日子過。這種心態害企業，更害自己，因為在這種心態下，只會無端浪費時間和生命，混一輩子落得徒傷悲。無論條件多么差，環境多么不好，總是有人創造成功；無論待遇多么高，工作環境多么好，總是有人一事無成。這兩種人我都見過。

    有一客戶老板參觀伯樂達園區，看到一塊石頭上寫有“誠興”二字，不解地問：“誠興什么意思？是不是寫錯了？”我說：“沒有寫錯，人無誠信不立，業無誠信不興，如果我只想掏你的口袋，你只想掏我的口袋，就會有成千上萬只手掏我們的口袋，失信則衰，失信則亂，白蘿卜敲鑼，一錘子買賣，自取滅亡，何以言興？誠招天下客，利從天下來，財富在自己的腰包里，更在社會的聲譽里，講信譽、講互利、講情義，誠于中，信于外，你興、我興、大家興。”企業與員工的關系，用這一道理同樣說得通，只不過更加命運相依、休戚與共罷了。